贺信确实立了功,沈棠不会杀他,可贺述也是俘虏。据贺信了解到的情况,康国对这种不能杀又不能招揽的俘虏,会想方设法刮下一层油,要么交钱赎人,要么创造足够的价值。沈棠要是刻意刁难人,这事不好收场。
沈棠也是后脚得到的消息,蓦地扭头看向祈善。不怪她反应大,掐指算算脚程,贺氏一家不可能是近几日去接的,大概率在上南之战开打前后。祈善的回答也印证她的猜测:“确信敌人是贺不作,我便安排人去接。”
沈棠很给面子问:“哪里不对?”
贺信理解兄长,祈善确实可恨。
“善怎么会对妇孺老弱用武力?”
幽幽道:“沈君还真不是个讨喜的人。”
这是贺述首次直面这种荒诞氛围。
“你确信是用贺信家书而不是贺述家书?”
贺信笑容有些尴尬,不知如何开口。
“安排人去接?真不是用武力强抢?”
贺信听到兄长在咆哮:【祈!元!良!】
被戳上“大学生”标签的贺信:“……”
准确来说是伪装了贺信的家书。
祈善不知想到什么,嘴角微抽:“何止接受,世家女子婚前有一二蓝颜知己是常态……同时对两个男人动心也是正常的……”
祈善反问:“二者有区别?”
唯有这样,他才能获得一点儿安全感。
甚至不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。
贺述说起了一桩旧事。
“好古勿要妄自菲薄,我刚才也说了,倘若脾性不相投,志向不一致,即便那是万里挑一中的万里挑一,与我何干?唯才是举不假,但也要看适不适合公司文化。”
他们难道忘了这些年的苦痛?
世家内部勾心斗角,贺氏一个小小旁支搞个茶叶生意都能做局坑害上千人,浑身上下都是心眼,为了利益能随时翻脸不认人,与之相比,庶民的认可与感激太容易获得。
恶谋也是有底线的。
妻儿一个不缺,都在这里。
沈棠身体前倾,拍拍他手背。
祈善道:“主上招揽你呢。”
<divclass="contentadv">语气有些酸溜溜的。
祈善想起来自家主上还是孤身一人,对男女之事不通,一时间不能接受这种奇怪模式,他解释道:“贺述兄弟的情况,注定他们中一个是人,另一个以文气化身为临时载体,想也知道他们不可能各自成家。个中真相,不可能让外界知道,但也瞒不过枕边人。”
莫说是康国建立之后了,即便是康国建立前的岁月,沈棠也极少直白招揽谁。从她进入营帐到现在,跟贺信交谈两三句,她就决定招揽对方,贺述知道了还不吐血。
“威在于不变,惠在于因时,机在于应事,战在于治气……不论是御下治国还是行军打仗,道理都是相通的。当断则断不假,但要断在恰当的时机。”沈棠道,“眼下时机不成熟。我只是有些不解,贺家主作为一族之长,何故与自己利益过不去?”
沈棠:“……”
贺述无法从家族亲人获得这份安全感,内心也未曾将自己视为群体的一份子,自然能更理性看待问题,跳出阶层局限。看得清归看得清,但背弃阶级这么彻底倒是意外。
沈棠面色一沉,明白了怎么回事。
帐外,武卒抱拳行礼。
一字一顿,咬牙切齿。
他果然不能对主上报什么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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